gu903();不等瑞王动手,成老夫人亲自堵了她的嘴,“那就有劳王爷了。”
成书音发出呜呜的声音,怒瞪着她,那双眼睛充满仇恨和杀意,她突然就明白瑞王为何用蛇蝎之心来形容这个孙女。
比起墨儿来,音儿真是差得太远了。
被带走的成书音,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成家对外的说法成老夫人自然会圆话,这一点不用司马翛担心。
“还有一事。”
他一出声,成老夫人的心就是一紧。
“王爷还有何事?”
“成大公子的母亲风评极差,为了不影响成大公子的前途,还请老夫人斟酌着办。”
成老夫人略松口气,不用他说,她也正有此意。虽说是她的外甥女,但上回的事情闹得太大太难看。要是恭哥儿成了伯爷,有这么一个母亲总归是授人话柄。万事都不及成家,万事都不及成家的香火传承。
至于她要如何处置于氏,想必她一定会让人满意。
她心里有了计较,便听到他说:“成老夫人年纪大了,往后多念念佛少出门对身体好。”
“是。”
她明白了,这是让她不要再出头的意思。
大事落定,那些黑甲卫无声无息地消散。墨九从黑暗中走出来,她心里感动的同时有些担心他。
“你这么做,成皇后…毕竟你是因为他才成为皇子,才能成为现在的你。还有那于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其实真的还好…”
她想说要不成皇后,他也不可能成为皇子,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她怕他为了她处置了成书音,以后要活在对成皇后的愧疚之中。
“不会。”他说。“我不会后悔。”
她点点头,“那就好。”
“你不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爱情至上,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辜负她。如此一想,心里满是甜蜜的窃喜。
恋爱脑要不得,但如果那个人是自己的男人,倒也挺好的。
“为什么啊?”她羞答答地明知故问。
“因为…”他的眼睛望向远方,“我本来就是皇子。”
啊?
“你…你是…”
“大皇子司马俜。”
墨九震惊了,他是那位早逝的大皇子?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望着夜空,那夜空中的乌云在他的眼里全化成了漫天的火海,有个人护着他躲在床底下。那人用被子把他包住,紧紧地护着他。
他比那人大一岁,却生得比那人要瘦小。他自小长在冷宫里,冷宫里的太监都可随意践踏他。他的母妃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清醒的时候会知道护着他,发疯的时候把他当成仇人。
冷宫里的人会为了一口吃的拼命,他曾不止一次为了护住吃食而被那些人拳打脚踢。是那个人不止一次地偷偷给他送吃的,他和母妃才能得活下来。
他是人人可欺的大皇子,而那个人却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在起大火的前几天,二皇弟心情很是低落。他问过对方,对方把自己不是皇子的事情告诉了他。还说成皇后可能猜到一些,态度有了些许变化。
二皇弟很敬重自己的母后,当时特别的难过。
后来没几天二皇弟来冷宫找他的时候就起了大火,那火来得快又猛,以他对冷宫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引起那么大的火。
他看到火光之外母亲狰狞疯狂的脸…
不过如今想来,那样的大火仅凭母妃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大火过后,母妃死了,他在成皇后的有心隐瞒之下成为新的二皇子。
他不欠成皇后的,他只欠二皇弟的。
“冤有头债有主,母债女还天经地义。”
“易白…你没事吧?”
“没事,我唯一要报恩的人,只有二皇弟。”
“是他救了你?”
“是。”
她懂了,皇宫那样的地方果然不是人待的。怪不得他世家清雅公子的外在下,是那样一个心理有些残缺的人。冷宫长大的皇子,后来又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他的内心必是有着常人难以体会的经历。
这样的他对于她而言,陌生又让人心疼。
她心疼他的经历,却陌生于他对自己的感觉。复杂的瑞王殿下,不是简单执着的易白。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余生吗?
答案是纠结的。
她踌躇着,理智告诉他这个男人不是她爱上的那个男人,跟他在一起的未来是无可预知的。情感又倾斜于他们之间的甜蜜,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他就是易白。
“我…你…”
“阿九,我可以等。”
他毕竟一直骗她,早就预想过她不会很快接受和原谅。他有的是耐心,他可以等,等多久都无所谓。但是他不可能像三年前一样,任由她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消失无影无踪。
墨九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有点胆小。
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退却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我想送师父的骨灰回鹧鸪山,可能会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买上几亩薄田,闲看云起云落,坐享山间美景,过几日闲云野鹤农山泉有点田的日子,好好的做一回自己。
“好。”
这么爽快?
如此反倒是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倒是答应得干脆。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情,既然他是瑞王,那荣直是?
“那个…可不可以问问你,真正的荣直…?”
“那人你认识的。”
她认识的人?
某个骚包的人不经意闯进脑海,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说…那个姓万的?”
他的表情说明一切,真正的荣直就是不差钱。她不由得失笑,还真是人人都有面具。她可从来没有看出不差钱身上有世家公子的气派。
不过现在的不差钱,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挺好的。
没有过多的渲染离别的气氛,甚至连多余的互道珍重都没有。在冗长的无言之中,他目送他进了成家的宅子。
她心里百般滋味浮沉,一时笑自己矫情,一时笑自己胆小。全身而退回到鹧鸪山不是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吗?为什么此刻她的心情竟然如此的沉重?
余光微扫那屹立在夜色中的男人,更是纠结到自己都觉得可笑。
为什么他不开口挽留她?
第79章终章
离京的事自然是寻好了借口,说是去京外养身体。这一次她不准备让母亲跟着,一早做通了成婉芋的工作。
刘氏他们倒是没人怀疑,只是担心她一人出京不太安全。她说瑞王已安排好一切,他们便没说什么了。
离京的那一日天气很好,一家人送她出京,然后看着她坐上马车。马车是她雇的,她自是骗他们说是瑞王备下的。
这一次离京与三年前心境不同,那时候人事不知睡多醒少。这一次她清醒无比,所以凭添许多的惆怅。
自打下山以来,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到鹧鸪山。她原以为会在山上等她的人,却化成她手中的一坛灰。
时移事移,世事变幻无常。
每每回忆过往,总是让分外的唏嘘。
突然马车一停,她掀帘一看。只见一位眼熟的老婆婆在对着她笑,还给她行了大礼嘴里唤她为姑娘。
“龚婆婆?”她认出老婆婆正是温泉庄子结实的那位龚婆婆,龚婆婆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老婆子可是等着您了。”
龚婆婆自来熟地上了马车,墨九后知后觉,“婆婆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跟着姑娘啊,托姑娘的福,老婆子我还能到外面去见见世面。”龚婆婆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像一朵经年累月的干花。
墨九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易白的意思,怪不得他那么大度让自己离开,原来还派了眼线跟着。只是龚婆婆这样的年纪,真的适合长途奔波吗?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龚婆婆道:“姑娘你可别小瞧老奴,老奴身子骨硬朗着呢,一定把姑娘侍候得好好的。是不是啊,小福子?”
马车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嗯”。
敢情那赶车的汉子也是易白的人,墨九无语的同时心里泛起丝丝的甜蜜,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她的。
在红枫将红乍黄的时节,他们终于到了鹧鸪山。
那位被龚婆婆称为小福子的汉子,年纪足可以做墨九的的父亲了,她称对方为福叔。福叔有一把子好力气,还是干活的好手。
红枫红遍山头时,他已开垦出几块山田,还撒上了菘菜等耐寒的菜籽。而龚婆婆每天变着花样给她补身体,那些金贵的东西她不用也知道是谁给的。
闲暇她最喜欢坐在外面看云看树看天空飞过去的鸟,这样惬意的生活正如她多年来所盼,只是那个她原本以为会一起生活的人已化成屋后的座坟茔。
初雪扬扬洒洒落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贴了一圈的肥膘。摸着明显粗了一圈的腰身,她感慨龚婆婆的厨艺真好。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在养猪,她大抵是如动物一样在入冬前先养膘,然后再度过漫长的寒冬。
在天气转冻前,福叔基本每天都要下山。见天的往山上扒拉东西,所以他们的冬粮储备十分充足。别说是养三个人,就是十个人她觉得也是够的。
明明是她向往已久的生活,她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尤其是夜里独自一人时,她总是想到那个远在大京的男人。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摸摸腰间的肉,觉得自己果真是没心没肺。可能是爱得不够浓烈,分别这么多天她既没有相思入骨吃不下睡不着,反而是胃口大好睡眠香甜。所以不仅没瘦,还长胖了许多。
要是再这放任下去,她害怕自己会长成一个胖子。如果某一天再见,她顶着肥胖的身材去见那个男人…那画面太过幻灭,她自己都不敢想下去。
所以她决定要控制自己的饮食,开始减肥。
龚婆婆一听她要节食瘦身,吓得连手中的汤都快洒出来。“姑娘,你身体太瘦了,长点肉才好。老奴这次见你,你可比三年前要瘦多了。女人家太瘦了,不好生养的,养好了身体才能给王爷生大胖小子。”
果然还是这样的老话,墨九记得三年前龚婆婆就说她好生养之类的,还拼命给她补身体让她给瑞王生孩子。三年后还是同样的话,她不由觉得好笑。
就她这样的身体,还怎么生孩子?
自打三年前身体大损以来,她连月信都没了。一个没有月信的女人,是生不了孩子的。想到的这里又是一阵惆怅,所以她离开大京或许是对的。
如果她真的留在大京嫁给易白,她恐怕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师父说她要是仔细养着,好好的生活应该可以和正常人的寿命一样。这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幸运,又怎么能贪心地期望人生更加完美。
就这样吧。
或许再过几年,易白会忘了她。
长胖她还是不喜欢,所以还是稍微控制一下饭量。龚婆婆见她吃得还算可以,到底忍着没再念叨好不好生养的事。
如此再过上一段时间,鹧鸪山被大雪封山。
她和龚婆婆福叔等人每天围着炉烤烤火,听他们说一些宫里宫外的秘闻趣事,日子倒也过得很是悠闲。
唯一不太合理的是,她夜里摸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一天比一天大。明明她都刻意少吃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突然她感觉肚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动,吓得她一个机灵坐起来。仔细感受着肚子,发现又不动了,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她的错觉。
她下床倒了一口水压惊,脑子里闪过什么蛊虫之类的巫术。那些东西是存在的,她听师父提过。
难道她是被人下了什么蛊?
怪不得她胃口越来越好,怪不得她整天懒懒的睡眠也好。所以一切都是肚子里的东西在作怪,那么到底是谁下的蛊?
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她怀疑上成书音。
除了成书音,她想不到谁会有这样阴狠的手段。她与成书音并没有亲密接触过,对方是怎么把蛊虫下到她身上的?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住着那样的东西,她头皮都开始发麻。她觉得她要冷静一下,开门出了房间。
龚婆婆的屋子里灯还亮着,看窗户上的影子好像在和福叔说话。
这么晚,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慢慢靠近那亮灯的窗户,只听到福叔在说什么大雪封山要去清路之类的话。她心下疑惑,他们备的冬粮足够,完全不用下山,为什么要清路?
“王爷一接到信,恐怕就会往这边赶,算日子他应该快到了。”
“我从山脚往山上清,再用一天就能清完了。”
为什么要从山脚往山上清,恐怕是怕墨九发现。墨九望着夜色中的远山,心里浮现出隐蔽的窃喜。
易白要来了吗?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有那蛊虫…
“姑娘看着什么都不懂,前些天她还说要少吃一点,可把老婆子吓坏了。”
她少吃,龚婆婆为什么会吓坏?
只听见福叔道:“我看姑娘这样子挺好的,能吃能睡,少吃一点点也不打紧。”
“谁说不是,老婆子我早就说过姑娘好生养。我瞧着她怀相这么好,肚子一定怀的是小郡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