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大人请自重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 / 2)

第19章

秦广王是鬼界的掌管者,位居鬼界最高官职,居于第一殿。那本应是阎罗王这位阴天子的住所,却在早些年,阴天子因为心慈放走了几个有罪的魂魄,而被降职于第五殿。所以鬼界的事全由秦广王一手打理,而那位大人严政密律,栾木这样贪玩的性子不知道挨了多少罚,十层以下的地狱滋味都已是尝了个遍。

栾木听出日巡有心要挟,揉揉太阳穴,“说吧,想要什么封口?”

“休假。”

“又休?!”

“上次休假已是三个月前,大人你也知道,我与夜巡黑白交替,除了鬼界外,无从见面。这已是许久未见胞弟,想念得很。”

“你把缚魂拿去,今儿白天就回鬼界去吧,晚上叫夜巡给我带来。”

“是!多谢大人!”

日巡礼谢后瞬时消失得无影踪,阿玺早就在庭院里等着了,两人一同找薛平商要了庄票到钱庄拿了那百两黄金,栾木让阿玺把允诺迁坟劳工的那些钱送过去。然而阿玺前脚刚走,钱庄外便突然被邺城半数百姓给围住。他们冲着栾木而来,叫嚷着栾木挖他们祖坟,惹怒了先祖英灵,要他以死谢罪,栾木单单一张嘴,根本敌不过那些人的你一句我一句。无奈下,只好答应赔偿一家三两黄金,他们这才罢休。

于是到手的赏金还未捂热,就所剩无几。买了上等牛腿肉后,怀里更是连一锭黄金都未剩下,本来打算把驿站里那匹汗血宝马给买了去威风一把,看来还是只有骑骡子的份。

他与阿玺一人一匹骡子往城门处赶,路过郊外岔路口,正好有一竹棚酒家,两人便就此停留用两文钱换了两碗凉水。

店家人热情,见他们骡子一副口干舌燥的瘪态,顺手也倒了两碗给它们。

“老板,你家店开在这里,生意可好?”

“别看这荒郊野外的,生意还算不错。这儿往左方走可通曲逆,右方走可往朝歌,来往的旅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像你们这样歇脚喝水的,生意好的时候,这一大缸水不到半日便可卖光。”

“那你还给我们的骡子喝了,这岂不是占了个便宜?”

“我是不知道你们要去哪儿,只是这左右两条路都不近,坐骑要是渴死了,你们就得徒步走过去,到时候怕是十天半月都到不了。”

“那还真是该好好对待下它们才行。”

店家擦拭着一旁的桌子,回看了栾木和阿玺,“看你们年纪尚轻,应是刚成婚不久出来游玩吧?”

这句话刚出,栾木还没来得及反驳,阿玺倒是激动地先连口否认,“谁和他成婚!啥也没有,彩礼钱都拿不出,嫁给他就是活受罪。”

“别说得那么嫌弃,你那头骡子还是我给买得呢。”

“你允诺我的汗血宝马呢?”

“这……”

栾木吃瘪,他搞不懂阿玺那缠着自己不放却又十分嫌弃的态度,女儿家的心思难懂难猜,便也不和她争那是非短长。

“老板你可有看见一位相貌俊美,身着白衣背着黑木剑匣的公子经过?”

“你说的那人可是额间有一点朱砂?”

“正是!”

“这人我还真有印象,他在我这里喝了一碗水,我见他器宇不凡,还多瞧了两眼。”

“你可知他去了哪个方向?”

“往右边朝歌去了。”

栾木突然来了精神,一口喝光凉水,起身催促着阿玺赶路。

“这就要走了?不再多歇一会儿?”

“不歇了。现在出发兴许还能追得上那人。多谢老板的凉水,有缘再见。”

第20章

两人重整上路,栾木一路快马加鞭地赶,但骡子不比马,脚程始终要慢上一些,那头骡子被栾木给使唤坏了,累得直喘气,停在路边是罢工一般死也不肯走。

阿玺也在骡子背上被颠簸得受不了,下来缓了口气,些微埋怨起来,“你跑那么急做什么?你要找的那个白衣公子莫不是凝宫真君?”

“正是。”

“找他做什么?见人家有仙缘想去套个近乎不成?”

栾木笑着摇摇头,“怎得我在你心中这么无赖?你可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何混迹江湖?”

“你答我说寻一个人。莫非真君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这倒尚不知晓,所以想再去确认一番。不过真君生得那样俊美,你难道就不想多看两眼?”

“也是,整天对着你也腻了,看看真君的好面貌解解闷也未尝不可。”

栾木觉得自己早晚得被阿玺给嫌弃死。

一旁的骡子伏于地上休息,是彻底不走动了。栾木看了下天色尚早,自己太过心急,于是就地坐下,两人靠着骡子小憩了一会儿。

浅眠中忽闻身后树林有窸窣动静,栾木警觉,睁眼环顾四下并无异常,他轻唤了一声日巡,却是没人应声而来,他这才想起自己给日巡休了假。

白日里他也不过是个普通凡人,要是真有什么东西袭来,栾木不保证能全身而退。

没多久又一声细碎声响传来,栾木仍是找不到声源,心里惶恐不安,于是摇醒阿玺,让她赶紧上骡子离开此地。

不待他们起步,一黑风胡搅袭来竟是将两头骡子给吹翻了去,两人也被牵连倒地,连忙爬起准备逃走,黑烟紧朝栾木奔至而来。

这与殷山坟圈的黑烟近乎相同,不知道是哪家尸骨的怨念跑了出来。他连忙摸索身上的衣兜,才想起最后一张黄符早就在殷山时用了,而之后走得太急而忘了去置备。

纵使他腰间别着银铃和断世笔,但白日的他与普通人无异,根本驾驭不起这两样器具。

黑烟直来将栾木卷起给狠狠冲到了一旁的树上,背部一阵疼痛,栾木滑下地咳嗽了两声,喉咙只觉一甜,眼看着黑烟靠近,而现下情况不如殷山那次走运,周围没有一个帮手。

就在栾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只见一长剑飞来,直捣黑烟,将其从中分割成两半。栾木注意到那把剑上刻有符文,所以在触碰黑烟的刹那,黑烟便化为星火消散。

而后一男子从旁侧从容走出,捡起地上掉落的那把长剑。

栾木不仅认出了那把落云剑,更认得那男子,是在薛家有过一面之缘的玉回门门主万俟彻。

栾木拍拍身上沾惹的泥灰,朝来人拱手笑道,“没想到荒郊野外居然能遇见万俟门主出手相救,要不是门主,我怕是已横尸在这荒郊野外了呢,真是多谢!”

“客气了。在下单名彻,字意长,不必唤我门主。”

“栾木,无字无号,这是阿玺。相遇即缘,不如识个朋友,就叫你意长可好?”

“如此显得亲切,无甚不可。”

“照这方向看,意长兄可也是去往朝歌?”

“正是。”

“我们也是去那儿,不如结伴同行吧,多个人热闹一些。”

“你们不介意就好。”

“当然不介意,是吧,阿玺?”

有外人在,阿玺的蛮横性子要收敛一些,无言躲在栾木身后,反正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与谁同行她又做得了主吗?

不过人家好在也是一派之主,路上多个人照应也免得再出现刚才的事。

第21章

于是三人趁着夜幕降临前赶了段路,随后月出高山便找了个歇脚的山洞,栾木从怀里拿出一袋干粮,解开捆绑的红绳,里面是几块粉嫩的糕点。

“这是什么?”

“临走前薛家姐姐们给的桃花膏,可好吃了,你尝尝。”

阿玺拿了一块放入嘴中,其味道着实甜美,桃花的香气在口中散开,唇齿留香。栾木又递了一块给万俟彻,三人吃着糕点随口闲聊两句,便已是夜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栾木,半夜忽觉有人轻摇晃自己,睁开眼后,发现一身融于黑夜的玄衣伫于面前,他这才想起自己让夜巡把缚魂带来。

他瞟了眼身旁熟睡的两人,压低了声响缓慢起身,随后带着夜巡走到了远处林间。

“你哥哥今天要挟我给休了个假,你们兄弟俩久违的见面可还开心?”

“嗯。”

“你们俩感情好得像小夫妻似的,好生让人生羡啊。”

夜巡不为所动,既不言笑也不脸红,一脸的面无表情,让本是想捉弄两句的栾木觉得无趣,这样的话若是被日巡听了早就慌忙得手足无措,可这两兄弟心性实在大相径庭,夜巡始终看不出心思如何。

栾木摆摆手让他拿出缚魂,一一打开金色囊袋回收魂魄。这数量若是和自己在薛家捉住的鬼魂相加,正好是殷山迁移尸骨的数目,看来没有一个魂魄惨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收完了魂,栾木往回走时,却发现阿玺正站在山洞门口。

“怎么起来了?这才二更天,离天亮还早着呢。”

“我醒来发现你不在了,出来看看骡子还在不在。”

“怎么?怕我丢下你跑了?”

栾木讪笑起来,阿玺却略带羞愤。

“哪有!只是想着你那么蠢,要是被豺狼野豹给吃了,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人给我买汗血宝马?”

栾木尴尬地挠挠头。还记得当时看见薛家悬赏告示的时候,他就兴奋地告诉阿玺要发大财了,他们终于可以买两匹好马,不必再风餐露宿,可谁知后来被坟冢后人找上来,像蚊蚁吸血一般地,顷刻就让他失了财,结果陪行的还是那头骡子,住宿的还是漏风山洞。

夜巡知道山洞里有修仙士在,于是不再靠近。阿玺远远地瞧见了一团熟悉的黑影,心里便有了个数,她望了一眼里面熟睡的万俟彻,不发一言地拉扯着栾木的衣袖走离了数丈。

“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你对他可了解?”

“谁?意长兄?”

“你能不能改改自己爱套近乎的毛病,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这样放下戒备,哪天被人给背后捅了一刀怎么办?!”

“若是真有那天,最有可能捅我的人就是你了。”

“你……!我给你说正事儿呢,别没个正形!”

“好好好,你不用担心,万俟意长这人我还算有些了解的,绝不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番子小人之事来,毕竟人家可是玉回门的门主。”

“玉回门是什么门派?坐落在哪儿?门下多少弟子?”

“玉回门是剑术和医术相并的修仙门派,位于兰陵,门下弟子仅有一人。”

“一人?!那不就是他一个?”

“是。”

“我说呢,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当了门主,原来门派总的就他一人,那还好意思说是门派?应该是散人才对吧?”

“你刚刚接触这江湖,所以不太了解情况。你要是随便询问一个上了年纪的侠士,他们都会告诉你玉回门曾何等风光。”

“曾?”

“你知道如今有三大门派,月清尘,挽岚,凰炎,却不知道曾经还有玉回门与三者并称四门。原本四大门派各有家主飞升成仙才促就了他们江湖上的好名声,众人敬仰。只可惜玉回命里有劫,二十年前遭遇了一场变故死伤无数,仅有万俟彻一人活了下来。”

“什么变故竟是这样凶残?”

“其中细节我不得知,反正你只要知道玉回是个安良的门派,万俟彻不会做出你所担心的那些龌龊事就行了。”

第22章

阿玺沉思片刻似乎还想言语,却被栾木给堵了回去,“好了,再聊下去就得三更天了,还是赶紧去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再说了有夜巡守着,你也不用怕万俟彻会对你做什么,况且你也不是那倾国倾城的料,不必担……”

话未说完,阿玺狠狠踢了一脚栾木,栾木连忙抱起腿,疼得泛出了泪花,动手之人却径直往回走不做停稍。

据万俟彻所言,朝歌近日似乎在闹病灾,有家族写信寄于万俟彻,望其能出手相救,于是才会在此有缘相逢。

路途上没几天三人便到了朝歌一个边陲村落,这村落似乎有异样,田边粮地的玉米已是个个饱满地垂下了头,各家门户却皆是紧闭,路上不见一人身影,更是无人劳作田间,这满地硕果倒像是假象一般。

栾木随便敲了一家的门,半晌后无人理会,于是又敲了第二家,第三家……直到第五家时,门才终于咿呀叫唤一声后被推开了。

刚开门的瞬间,透过门缝栾木的视野里什么也没瞧见,忽闻一声稚幼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栾木这才低头看见扎着两个包子头的小女娃眨巴着大眼睛正望向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

“小妹妹我先问你,为何你们村里的人都关着门不出来劳作呢?”

“阿爹阿娘说村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要是出了门,就会被抓去吃了。大哥哥你们也赶紧躲进来吧!”

“哈哈,我们就不必了,大哥哥我可厉害了,能捉那邪祟呢!”

“大哥哥你也会捉?”

“为何要用“也“字?”

“昨天村里来了个仙人哥哥,他背着好大的黑匣子也说是来除祟的。”

小女娃边说边比划,栾木若有所思,“那哥哥是不是穿着白衣,额间一点朱砂?”

“是的咧。”

“你可知他去了哪儿?”

“被村长邀到家里做客去了。”

“村长家在何处?”

“在……”

“喜儿你在做什么?!”

正当栾木迫切询问之际,一妇人出里室发现自家年幼的女儿竟是打开了门正在与外村人攀谈,于是连忙冲过来不由分说地将门猛关上,栓了门闩。

“怪不得村子怪异,原来是邪祟所致。”

“不过听那小姑娘方才所言,凝宫真君应是来了,有真君在,这邪祟怕也是嚣张不过几天了。”

按照小姑娘言语的,几人边查探情况边寻到了村长的屋舍,刚踏进院落中,果真见到了那白衣黑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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