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秦潜余光瞄了眼说噤声就噤声的人,莫名地心里就急了:“宁浮思……”
“什么都没有真的!”秦潜罕见地不好意思起来,迫不及待表忠心:“那天喝多了,一跟二都分不清楚,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平日里他不会将任何人当成宁浮思,可那天喝挂了,对七分像的背影完全没有抵抗力,结果很惨烈,这么丢人的事,没想到被宁浮思记住了……他都忘了!当初在白舫巷的时候宁浮思也曾嘲笑过他!
秦潜满腹的辛酸,这件事可谓他人生中的黑历史。
“……后来都有心理阴影了就更没有然后了。”
刹那间联想到宁浮思当年离开的背影,秦潜完全乱了章法,连宁浮思这会纯粹的打趣都看不出来。
那个背影,是他永远的痛,至今都无法释怀。
每当回想,他都被无尽的悔恨勒得喘不过气。
“真的,信我,宁浮思。”
宁浮思一偏头,没曾想撞见秦潜压抑隐痛的一张脸,瞬时间心头似被一拳砸中陷了进去,他看不得秦潜犯傻自己折腾自己,不得不苦口婆心解释一下:“我开玩笑的你也当真?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没在意。”
“你不在意?”
宁浮思嗯了声,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过去,“真的没有。”
本以为秦潜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哪想他反而更不乐意了,“你为什么不在意?”
宁浮思:“……”
“你不在意,但是我在意!”秦潜不爽道:“我在意你跟某些野男人瞎鬼混,以后实在要鬼混也给我注意点!别让我再遇上!还有,保持距离。”特么还当他面亲上了!
宁浮思笑出声来:“那请问秦大公子,下午去找我那野男人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秦潜话音一顿,“找他算些旧账。”
算什么旧账秦潜没说,宁浮思默契地没有追问,但他突然想起那个和秦潜一同出现的人,话锋一转:“秦潜,那个袁清……”
“乱想什么呢宁浮思?不是,别瞎想!”
强行被瞎想的宁浮思:“……”
“别人风言风语你也能信?”秦潜一脸的无可奈何:“他是我侄子。”
“……”原本没有瞎想的宁浮思这下彻底惊呆了,直直看向秦潜以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侄子?”眼前同时出现鼓鼓和袁清的脸,一个外甥一个侄子,差了30岁?
“嗯,我侄子。”解释起这个辈分关系,秦潜也是头疼:“他是我大姨的亲孙子。我妈生我生得晚,所以就多了这么一个比我还大的侄子。”好笑于宁浮思的呆愣模样,秦潜情不自禁扣住宁浮思放在边上的手,接着道:“晓古是我姑妈这边的孩子。”
“小的时候,跟袁清玩得多,关系也就比较近。”
宁浮思久久都没能从“九州老板袁清是秦潜的侄子”这个事实中缓过来,以秦潜的幼稚程度,他实在想象不到他有个三十多岁的侄子……
年岁的冲击感让宁浮思颇觉唏嘘。
同时,他才恍然意识到,秦潜他是幼稚,但秦潜也就在他跟前才会时不时幼稚时不时犯蠢。而这份幼稚正是他宁浮思一心想要珍藏起来的宝贝,想放置心口的炽热。他只想一人占有,这是秦潜独独给他的另一份礼物,一颗赤城的初心。
宁浮思由着秦潜扣着他的手,手心的温度熨贴人心。夜半的路上车辆寥寥无几,他与秦潜牵手前行,望向车灯照亮的前方,这一刻,他剥离掉残留了一整晚的不真实感,后知后觉让人眩晕的知足冲刷大脑,他深深感激,感激冥冥中的安排,老天待他实在不薄。
差点脱口而出的“秦潜,我们这就深入交流”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宁浮思摩挲秦潜温热的掌心,强行按压下内心的蠢蠢欲动。因为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这是处于半山腰的一处庄园,同处郊区,离宁浮思的仓库并不远。
不远处车灯中的人,宁浮思也曾见过,是赵逸诚。
车子一停,车门锁才落下,赵逸诚便上前拉开,没好气的口吻道:“很可以啊!千呼万唤终于肯出来了?”
秦潜长腿一伸跨下车,第一句便是:“有多少人?”
说话间秦潜绕过车头欲往宁浮思那边靠,就听赵逸诚回说:“放心,其他的我都没叫,也就我们群里那十来个,是不是很够意思了?你要是真不来我……”
秦潜脚步顿住,凝眉:“就他们?不是你生日?怎么不多叫几个?”
“……”是啊!不是我生日?赵逸诚翻了个白眼随手揽上秦潜的肩,手刚落下便被秦潜撂开,好在他也习惯了,“还不是因为秦大公子你!是谁说的不喜欢人多?是谁怎么叫都不肯出来?怎么突然转性了?明明我生日搞得你才像寿……”话音戛然而止,赵逸诚这才看到刚从车里下来的宁浮思。
他朝秦潜投去询问的目光,哪想秦潜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这个寿星,径直走到宁浮思身旁,与他并肩。
“先进去吧。”这句话倒是朝赵逸诚说的。
“你们这个点才来,没东西吃了。”赵逸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纵然心里存疑,倒也没多想,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前面领路。
院落的空地上有烧烤过后的痕迹,宁浮思是诧异的,原本以为会是去会所一类的地方,倒没想到会在僻静的半山腰。
进门后的情景更让他意外,入眼是一整面墙的大屏幕,跟个电影院似的。
而屏幕中的画面不是什么大电影而是一款游戏画面,坦克大战,颇有年代感的东西,他小时候也玩过几次。只不过上面这个明显是改良过的,地图更大,需要多人操控。
随着他们走近,操纵游戏手柄的人纷纷转过头来,暂停了游戏。
对话中可知,这些人和秦潜算得上熟识。对于宁浮思这个眼生的,他们看得出是秦潜带来的,有人说了声:“秦潜,不介绍一下?”
本就并肩而立,宁浮思感觉到这时候秦潜的重心往他这边移。
接着耳旁响起秦潜低沉的嗓音:“宁浮思,我的爱人。”
七个字,像惊天大雷过境,顷刻间鸦雀无声。
连宁浮思都被他当场震住。
僵硬偏头,宁浮思看见秦潜的嘴角勾起了个微妙弧度。顿时,他悟了,秦潜拉他跑这一趟,为的恐怕就是这一句介绍。
心头刹那间野火燎原,宁浮思被秦潜一而再的意外烧成了灰烬,风一吹渣都不剩。
秦潜眯起眼满足地欣赏众人惊愕的神情,就是可惜人太少了!时至今日,他迫切地想要昭告天下,旁边这个男人,我的。但是大环境尚不允许,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不像宁浮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魂魄离体,他们短暂震惊过后纷纷反应了过来。
有人说“秦潜,这就是你不对了,应该提前给我们打剂强心针。”
有人说“我就说你怎么跟人学起卖腐了。”
还有人说“今晚你怎么着都得喝一杯。”
一杯很快被送到跟前,宁浮思看到秦潜明显顿了一下,对面的赵逸诚嗤笑了声,“放心!里面什么都没有!都多少年了你还在心理阴影?”
宁浮思这才想起曾经小浩说过的话,秦潜不喝旁人递的酒水。在他跟前秦潜就没这个顾忌,不想原来是真的。
这边接过酒杯的秦潜嘴上没说什么,只是递给赵逸诚一个警告的眼神。事实上他巴不得里边真有点什么,反正他的宁浮思就在身边……真是可惜了!
魂魄才归体的宁浮思看清了场面听清了旁人之言又要恍惚了。
他与秦潜肩并着肩,赵逸诚陪伴在侧,众人从大沙发上起身围成了个圈举着酒杯,口里还开玩笑地说着什么“白头偕老”“永浴爱河”跟个新人走过场似的,和着音箱中传出的坦克轰炸声响,雷得他外焦里嫩。
没记错的话他们参加的是赵逸诚的生日会……再看秦潜,这人嘴角始终挂着矜持的笑意,端的是他那副贵公子的做派,不似私底下的智障模样。
事实证明,秦潜就是瞎扯,因为除了第一杯酒,没人再灌他,倒是他自己,一点都不含糊,就跟几百年没喝过水似的,灌起自己毫不手软。
完了搂着宁浮思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包袱扔了脸皮也不要了。指着一干人说:“宁浮思,你记住了,看清楚了,他们都是你的仇人,当年就是他们棒打鸳鸯,害得我们分开这么久”可见完全不记得当年自己鬼迷心窍自己灌自己的事,“以后他们要再叫我喝酒,你一定不能同意。他们就是看不得人好,嫉妒我们。”
被强行嫉妒的一干人再次哑然,从秦潜的当年和分开中他们捕捉到了:哦,竟然是那样!
然而,已经陷在被迫害幻想中的秦潜完全停不下来,他的脑袋在宁浮思脖颈上讨好地蹭了蹭,又说:“宁浮思,你就是我的,以后再也不许偷偷跑掉了。我也是你的,所以你不能抛弃我。答应我,宁浮思。”
宁浮思对着目瞪口呆的一干人笑了笑,然后朝挂着他的秦潜嗯了声。生怕他又要继续卖乖,忙说:“都答应你。”
这下秦潜满意了,一偏头在宁浮思脸上赏了个波,眼里是看不到还有其他人在场了。
像是突然撞见了外星人一般,连认识秦潜这么久的赵逸诚也睁着不可思议的双眼,瞪着面前这个假秦潜。
“宁浮思……换你了!”
宁浮思顿住,踌躇。
“宁浮思……换你了!”秦潜又蹭了蹭,催促。
宁浮思无奈间,眼一闭,豁了出去,硬着头皮在秦潜的鼻尖上亲了下。
“亲嘴巴宁浮思!”秦潜表示不满。
宁浮思已经不敢再抬眼了,秦潜的脸就贴在他鬓边,只要一偏头就可以轻易亲到嘴,于是他便一偏头。
良久后,有人回了神,说:“我们是不是该换下一场了,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换换换,赶紧的,再呆下去我会怀疑自己出幻觉了。”
“赶紧的你赶紧打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卧槽!你还真打!不会轻点?”
“怎么办,好像确实是真的?”
“……”
编织完幻境的秦潜这下终于看到其他人了,抬眼问:“下一场?”
“出去跑两圈。”找回声音的赵逸诚,叹道,“吹吹风冷静冷静。”
秦潜嗯了一声,脑袋从宁浮思肩上移开,松开手站了起来:“宁浮思,走。”他朝宁浮思伸出手,而后道:“不跟他们玩飙车,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这下连宁浮思也受不住了,他被秦潜拖得长长的“睡觉好不好”呛咳出声,咳得脸都红了。“秦潜,你闭嘴。”宁浮思命令道。
一转眼,人已经跑光了。
这次宁浮思没再如秦潜的愿,丢人地跑去“睡觉”。而是拉着秦潜到山坡上吹风,让他也冷静冷静。
而后,秦潜拥着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一会是忏悔,忏悔自己那时候不该犯蠢将他当女朋友看,忏悔他那一夜说的话,忏悔多年来他的缺席。一会又动情地亲着他说尽缠绵的情话。一会又是不住地要他允诺,允诺从此不抛弃他。如此循环反复,跟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
在冷风中徘徊的,总归不离宁浮思三个字。
车队在盘旋的夜路上飞驰,流光如星辰,坡上的视角可见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眼前的景色是宁浮思从未见过的迷人,这是他将永远铭记的夜晚。
第100章
送走秦潜派上门的几名“装饰达人”,掩上大门,宁浮思对着不再空旷的仓库发了好一会呆,思忖着搬家的可能性。
他想,要是林思婕再过来,估计会发疯。
秦潜不在,但秦潜无处不在。
墙上的海报,秦潜。沙发上的抱枕图案,秦潜。桌上的水杯,秦潜。睡衣上的秦潜,浴室中瓶瓶罐罐上的秦潜,也就差内裤了。
不知道的人大抵会认为他宁浮思是个追星追入魔的变态。
站在仓库中央,宁浮思扫了眼满屋子的秦潜,牙疼地跑上楼,楼上只有一间房,是木头搭成的阁楼,他的卧室。现在,他的床上便躺着一个秦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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